相信所有的人对于今年的春节都有着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但是都足够的刻骨铭心。因为一场新冠疫情的肆虐让我们走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之后,又迎来一个别样的居家型春天。网上有人戏称“不求烟花三月下扬州,但求烟花三月能下楼”。确实,哪怕作为一名疫情期间依然正常上、下班的节奏的医务工作者的我,也同样也经历了疫情前期的惶恐不安、中期的分裂崩溃和后期的逐渐自信的历程。正如“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一样,今天我们终于迎来了湖北新增确诊和新增疑似均为零的消息。这是全武汉人民共同期盼、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也是我们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零的魅力。
还记得刚刚封城时的情形。也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就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武汉却迫不得已做出了封城的决定。按照药剂科春节轮流值班的惯例,我正好承担了大年三十和初一的一套中夜班。虽然和往年一样,医院的大年三十和初一总是非常安静的,看病的人寥寥无几。但今年的安静之外却多了一份沉重。沉重的是我们都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来迎接这个不平凡的新年;更加沉重的是我们病房还有几例疑似的新冠病人。
记得当时全武汉都既没有足够的检测试剂和医院床位来接待以及确诊发热的病患,也没有足够的防护装备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疫情。我们医院也不例外,仅有的防护服和隔离服要留给发热门诊的一线医生和护士。连口罩和帽子在我们科室都放在贵重药品的柜子旁边,每班还要对数量进行交接班。但就是这样的条件,我们还要给病房的几位疑似病例送药过去。想起当时的我们真是勇敢,病房的护士由于穿着隔离服不能到药房取药(住院部药房也关闭),参加门急诊倒班的我们随叫随到,毫不夸张地说,我每次接到病房送药的电话,都是马上准备好药品,坐电梯上去,把病人需要的药放在病房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快速返回药房。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现在想起来应该也不是担心自己感染,更担心的是把病毒带回家传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不过还好这样送药到病房的时间只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后来经过多方的协调以及各方的努力,我们紧张的防护物资得到了一定缓解,我们上班也可以穿上防护服。我还记得我穿上防护服的那天特地照了一张照片发给家里人,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后来由于疫情防控的需要,发热门诊取消。所有发热病人必须到定点医院看病,不仅如此,社区也实行了管控。同时医院也接到了疑似隔离点的任务以及密接隔离点的任务,而我们药剂科也相应承担起除了门急诊病人之外的隔离点的药品保障供应。但其实这都不是问题,最让人头大的是2月20日之后随着小区防控进一步升级,我们药剂科又承担了社区老年慢病患者的送药任务。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还在药剂科内部群里聊着做面包谁有酵母的事情,估计主任已经接到了这个任务。我现在理解了她那天在群里发言让我们不聊吃的事情,现在想来估计她接到这项任务的那一天晚上都没睡好觉。
后来送药的一系列经历和事实证明,主任的担忧果然是有道理的。送药的事情可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但无论如何,经过紧锣密鼓的安排,最后我们不仅把这件事情做下来了,而且还给每一位病人还提供了一份详细的用药指导单。虽然这期间也有些小插曲,但绝大多数病人还是很感激我们的。我想这里面不仅有药剂科领导以及每一个人的担当,更重要的是一份职责。正是有这份职责所在,在任何时刻,我们都不能懈怠,也不敢懈怠。
又想起先生和女儿这一时期以来的表现,让我更产生了一种职业的崇高感。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先生总是长期出差在外。这次因为新冠疫情的原因,从大年三十封城前一天赶回家,到现在破天荒在家待了两个多月。虽然他从正月初八开始就在家办公了,但是他非常自觉地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做饭、洗碗无一例外。每次下班回家我总有一种英雄回家的感觉。女儿也和先生一样,一听到我下班回家的开门声,就马上双双到门口来迎接我。刚上大学一年级的女儿在家也宅了很多天,她也想为疫情做点什么,甚至想和我一道去为社区送药,但后来由于道路管制未能实现,只好做了一点线上追踪随访的事情,总算弥补了她的一点遗憾。
在这些特殊的日子里,看到和听到了太多值得感动的人和事。每当看到有人甚至为疫情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时,我都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而生在这个伟大的时代和国度又是何其自豪。在疫情即将迎来胜利的时刻,我真的想说一声,久违的春天终于来到了!
作者:华中科技大学校医院 刘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