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山的人走路都是急匆匆的,脚步又快又轻,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明明是有人穿梭来去,四周却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突然,办公室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A区××室地漏被堵,水都流到房间里面了,请尽快派人疏通!”A区住的多半是重症患者,如果水溢出来,医生和病人很可能有滑倒的危险!接完电话,我和工友提起工具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病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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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许新焰,今年34岁,1985年出生在武汉市新洲区的一个大家庭里面,上面有三个姐姐,我排行第四,我还有两个弟弟。由于两个伯伯家后继无人,爸爸就打算多生养两个,过继给二伯三伯家,于是就有了我们姐弟六人。(那个时候计划生育管得不是很严)。
1991年,我刚刚上小学,原本还算幸福的家庭出现了变故:爸爸因早年干活不小心伤到眼睛,导致双眼外伤性白内障。起初并没有在意,爸爸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几年下来,最终导致失明。
爸爸双眼失明,生活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妈妈肩上,妈妈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在田地里劳作,常常黑漆漆的田间小路上只有妈妈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爸爸只能在家摸索着给我们做饭,常常看见他急得嘴角上火。
在家闲不住的爸爸,让大姐牵着他摸索到地里,帮妈妈打下手。譬如,割稻的时候,爸爸摸着帮忙捆稻谷;割麦的日子,他也拿着镰刀下地,凭着手感去割麦;他还帮忙摘棉花、收油菜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他总是说,人活着,总得有点用处。
爸爸还说:“遇到天大的困难,也要努力,人不能被困死,办法总是会有的。”他带着我一起去摘棉花,满满的一大包棉花,他背在背上,但是由于眼睛看不到,脚底一脚踩空,摔得鼻青脸肿,嘴巴磕出了血,我也急得大哭起来。爸爸爬起来摸了一把嘴巴,再次把棉花扛到肩膀上,让我牵着他回了家。妈妈心疼得眼圈发红,从此出门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悄悄地走掉。
春种夏收,妈妈在十多亩田地里陀螺似的忙碌着,年纪才四十多一点,腰背都直不起来,看到她都快累病了,本来喜爱读书的三个姐姐,相继辍学,十几岁就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了。对此,妈妈愧疚地念叨了许久。
艰难的日子一直持续着,直到2003年才有好转。那年我已辍学在家,大年初六,我拎着简单的行李,跟着南下的人流,挤上一趟绿色的火车,整整坐了一天一夜才到达深圳,进入一家外资包装厂。
这一去,就是四年。为了节省来回的路费,我忍着想家的念头,拼命地在流水线上干活,每次一发工资,就赶着往家里汇过去。
年底,我们姐弟几个用打工和省吃俭用的钱给家里添置了彩电,安装了电话,还给爸妈买了新衣服和鞋子。爸爸摸索着整理好我们采购回来的年货,脸上有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2
2008年,我从深圳辞职回家,利用这几年弟弟和我打工攒下的钱,在家里盖起了房子。我和弟弟们自己动手,筛选河沙,用铁锹搅拌水泥,一担一担地挑送砌墙的砖头,肩膀磨破了皮,手也变得粗糙,掌心结了一层老厚的茧子。
看着房子一天一天砌起来,我用脏污的手擦着额头的汗水,内心无比开心。经过大约五个月的努力,我们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看着自己亲自参与建成的房子,我心里特别有成就感,我终于能像真正的男子汉一样为家里做贡献了!看着自己家两层楼的新房,爸妈第一次在村里扬眉吐气!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建筑绘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闲下来,从书店里买来有关的书籍自学起来。
从深圳辞职之前,2006年5月,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小梦,她是重庆人,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小梦在质检部门,我在冲压车间,她经常利用工作便利暗中帮助我,休息的时候,约我们一起的同事去出租屋做好吃的。慢慢地,我和小梦开始交往。
看到我每天上班为了节省钱,走十几站的路,小梦心疼我,悄悄塞给我300块钱,让我拿去买一部自行车。我死活不要,我知道,那是她偷偷节省很长时间的钱。后来,她见我拒绝,几乎要哭了,“许新焰,你对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后来,我只得和她一起,去买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奢侈品--自行车。休息日,我带着她出去闲逛,小梦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抓着我的衣服,她开心的笑声一路飘到好远。
小梦的父母也在深圳打工,有一次她妈妈想买一部手机,正好我有空,就帮他们一起去数码店挑选,并耐心地教他们使用的方法。小梦的父母对我印象很好,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去她家,当上门女婿。
可是当我和妈妈说这件事情时,妈妈哭天抢地地阻止我,说再穷,也不能让我去别人家当上门女婿。我和小梦最终拗不过现实,被迫分手了。一直到现在,我的心里最隐秘的深处,都藏着她的影子。
许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走在相亲的路上,然而,每次我都不自觉地和小梦相比较,结果可想而知,都是和对方不欢而散。
3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2019年12月,新冠肺炎疫情已经在武汉市内悄悄地蔓延,1400万武汉人被卷入了新冠肺炎疫情的漩涡。2020年1月23日10时,武汉全城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机场、火车站离汉通道暂时关闭。
武汉封城!
那个时候我们村对疫情不以为然,直到村领导组织封路,并挨家挨户宣传不要出门,还严禁人员外出和外来人员进村才引起重视。本来,亲戚在11月底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人都没有见面,那姑娘说只要我给18万元彩礼,等我过年回来,就可以结婚。我心里特别反感,就再也没有回复过这件事情。
被隔离在家,无所事事。母亲和姐姐们安排的相亲也因为疫情而暂停。看到新闻中各地医务人员、志愿者们纷纷支援,我立即从网上联系了火神山志愿者团队,做好了去做志愿者的所有准备,可惜由于通行证没有办到,而未能成行。
2020年2月5日,微信朋友圈有消息说,雷神山医院需要后勤维护人员。我果断地联系了朋友,说一定要算上我一个!朋友说:“你要考虑好,那是要进去病房的,和病人面对面接触,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用考虑,待在家都要发霉了,一定要算上我一个!”朋友见我很果断,就把联系方式发给了我。集结的速度很快,我们报名去的人都被拉进微信群,组织者办好通行证后,我们定好了出发时间。
2月14日,情人节,一场疫情阻隔了很多人的约会。天气阴冷,飘着大雪,妈妈得知我要去雷神山医院,慌得有些语无伦次:“天气这么冷,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攒金子也别去,别去……”
她见我心意已决,又急忙联系了三个姐姐。姐姐们轮番电话轰炸,“老四,你差多少钱?你开口,姐支援你噻!”大姐的声音很大,震得我耳膜发聋。“约好了相亲的都没有去,你怎么这样任性?你莫去了,人家姑娘还等着见你呢!”二姐说道。三姐使出绝招:“要是你有个什么事,老妈怎么办?她估计会哭瞎了眼!”三姐的话,让我想起双目失明的爸爸。爸爸失明后,2010年又不幸患贲门癌,2012年去世,我心里顿时一痛。
我知道她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已经做了去雷神山医院的决定。再说,我家这么多姐弟,我是单身,无牵无挂,就是再危险,也比不上一线的医生,他们才是零距离接触感染病人,我们只是去做维护。
我反复向她们保证注意安全,还开玩笑地说,回来了就让三个姐姐帮我安排相亲,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当“逃兵!”妈妈见说不过我,只好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反复叮嘱我……
准备妥当后,我开车出发了,绕路去接一起报名的人。结果,有两个临时决定不去了,我只得改变方向。
由于封城,路上的车特别少,昔日热闹的街道上此刻空荡得让人心里莫名地发慌,那天下午,先后有近50个工友自驾来到雷神山医院的集合点。到达指定的地点时,已经是傍晚7点,所有人到齐后,李波队长开始对我们进行培训,并讲述了此次工作的内容、注意事项等等。
我们被分配到雷神山后勤维保组,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做后期维护,负责维修水、电、风等设备。比如,维修有故障的电灯、插座,或者坏了的热水器等等。
李队长一脸严肃的神情说道:“未来的时间,我们即将肩负起雷神山12个病区的水、电、风维修重任。这里情况复杂,形势严峻,病房里都已经住进了病人,我们要以最好的技术、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绝对不能拖医护人员和病人的后腿!另外,病房里到处都是病毒,我们有可能要长时间穿着防护服进入病房进行设备维修,很辛苦,也很危险。所以,大家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有顾虑的,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强求。留下来的,我会陪着大家一起走到最后。”
结果,当时就有好几个人退出了队伍。
开完会以后,李队长带着我们到了3公里外的工地宿舍,两层楼的活动板房,已经挤满了先期到来的建设者们,床铺不够,晚上还有很多工人就直接睡在了地上。那一晚,我第一次睡到天亮,被子里面还是凉的。
4
第二天,我们开始对所分配的区域进行维护。每个人神情严肃,认真、仔细地检查着工具箱。
上午快9点时,“A区××室地漏被堵,水都反灌了,请尽快派人疏通!”接到电话,我和工友快速提起工具箱,准备进入。到达A区时,护士长说A区还有两间病房空调不工作,接到任务后,我和工友商量先疏通地漏,再去维修空调。准备进入病房时,有两个身穿防护服的男护士,一口好听的东北口音,很认真、仔细地给我们讲解了穿防护隔离服的详细步骤。
他说,穿防护隔离服至关重要,你们一定要认真听清楚,每一个细节都关系到你被感染的概率,所以,绝不能马虎大意!
接着,他们拿出一系列进入病房要穿戴的防护用品:防护帽、N95医用口罩、外科口罩、内层隔离衣、外层隔离衣、隔离手套、内层鞋套、外层鞋套、护目镜、面屏等。
然后开始讲七部洗手法、穿防护隔离用品的步骤、脱防护隔离用品的步骤等等。步骤繁多而且复杂,我集中精力地听着,生怕漏掉了什么。等他们帮我俩穿好防护服后,我和工友拿着维修工具准备进入病区。
当护士打开门进入病区走廊里的那一刹那,我心里突然感觉到有些紧张和害怕。长长的走廊里灯光很暗、很安静,有几个和我们一样穿着隔离服的护士在认真地工作。由于全身都被防护用品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感觉又闷又热。护目镜里也开始有汽水,眼前一片模糊。
我和同事被一个护士带到了地漏被堵的病房,用疏通机进行了清理,解决了问题,本该由清洁工进来完成清洁的,我想既然进来了,就顺手把地板弄干净,省得保洁又要进来,还可以节约防护服。
接着,我和同事又前往一间空调有问题的病房。病房门是反锁的,只有护士才能打开门。病床上躺着两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女感染者,护士领我们进去,并介绍了我们的身份后,开始向我们讲述空调要处理的问题。
我离感染者只有一米的距离,看着她似乎是感激的眼神,刚才的紧张感遽然消失,继而回应了她一个微笑,虽然彼此都戴着口罩看不见脸。
经过排查,空调是因为没有解码而无法正常运行的,我们只能联系空调厂家的售后服务人员。因为没有带手机进入病房,我们让病人帮忙电话联系了空调售后服务人员……
又有一间病房的空调指示灯不亮,我们用试电笔测试了电源,原来是插座不通电。找到电源箱后,只见里面有一个控开跳闸了,确认线路没有问题后,我们合上了电闸,空调指示灯亮,能正常运转了!
临走的时候,房间里的病人一个劲地对我们说谢谢,我心里感到特别欣慰,想到我也能够凭一己之力为他们做些事情,内心真的很高兴。
出了病房,与护士确认没有别的维修项目后,我们准备离开病区。离开隔离区步骤比较烦琐,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很容易把病毒带入清洁区,后果将不堪设想。
首先,离开病区我们要进入到缓冲间,等待前面的人员脱完隔离服才能进去。脱隔离防护用品分两个区域:一脱和二脱。
之前穿防护隔离用品的时候护士们就对我们说过,脱防护服比穿防护服更重要。因为穿的时候是在清洁区,有人帮忙穿,有人检查,怎么穿都没事。脱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衣服上可能有病毒,而且是一个人,没人帮助,也没人检查,所以,一定要慢、要仔细。
进入一脱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之前护士对我们说的步骤,不过还好,墙上都贴了如何脱防护服的步骤,我小心翼翼地按照上面那些步骤,每脱一样,就洗一次手,直到二脱脱完。
走出病区踏入清洁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一下就轻松了,浑身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一样。我们接着到洗浴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穿好衣服。第一次维护任务就这样顺利的完成了。
工作期间,也有一些小温暖令我感动。那是2月21日上午,A区有一间病房老跳闸,我穿好防护服进去以后,检查了配电箱,发现电线破损多处,导致跳闸。仔细检查后,要更换整个房间的电线。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我动作笨拙地爬上梯子操作,房间一位50多岁的大叔见状,连忙跑过来帮我扶住梯子,还一边和我聊天,一边帮我递东西,临走,他双手作揖状,口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其实,我该谢谢他,是他不经意的举动,温暖了我。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进出病房已经习惯了,不管是穿脱隔离服,还是维修水电设备,我们都游刃有余。连医护人员都夸我们技术好,穿脱隔离服的速度比他们都快。
十来天的抢修后,我们所负责的A区,基本上稳定下来。每天的工作任务主要是巡查一下电井,还有巡查通风管道的负压值。负压就是病房里和病房外形成一种压力差,使外面的压力值比病房里的压力值大,这样病房里的病毒就不会跑到外面去了。
压力表安装在墙上,只要显示小于5兆帕的压力值就有问题,我们值班得每天进行巡查,病房里面工作的护士如果发现压力值不够,会通知我们去处理。通风系统的正常运转,也是重要的一环。A区的12个病区由我们负责,不能出现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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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早上我们来上班,看到走廊A4病区的墙上突然多了很多图案。这使原本爱好绘画的我眼前一亮,了解过后才知道是她们区的护士画的,各种各样的内容都跃然在冰冷的铁皮墙上,这些画给沉闷的病区带来一些生气,使冰冷的墙有了一丝丝暖意。
我跃跃欲试,就偷偷地在电井的墙上用记号笔画了一个维修工人的图案。没想到这幅画被上面一个工长看到了,他把这幅画发到了他们管理层的一个群里。上面的领导就要求找出画这个的人,把走廊里的墙上都画上,于是,我就有了后面这一组漫画的诞生。最开始,我是在电井门上画。第一次在外面画的时候,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我心里有点紧张。
等我把记号笔画好了轮廓,好多人都跑过来看,都说画得好。渐渐地,紧张的心理放松下来。画笔只有一种记号笔,一种颜色,我开动脑筋,让这一种黑色有层次感。连口袋里的纸巾都派上了用场,擦、磨、一笔一笔勾画,渐渐地,一副稍有立体感的漫画人物形象出现了。路过的人都停下拍照,纷纷称赞!
空闲时间,我一点点地画,有时候忙起来,就根本画不了。第一幅画画好后,我们队长过来看见了,要了我的联系方式,然后把我的微信推荐给了公司宣传部的负责人。队长拍拍我的肩膀说:“画得不错,加油!”我大受鼓舞!
后来,我又画了一幅名为《樱花树下的约定》的画,画面上呈现的是一名中建三局的员工和一个护士在樱花树下吃热干面的场景。我希望看见画的人能有一个好的、轻松的心情。
另外,我还画了一幅关于户部巷的画,有几家媒体工作者看到后,纷纷转发到他们的平台。“等疫情结束后,你一定要带上这本美食档案,到户部巷吃尽所有的美食,记录你的吃货人生!”画这幅画时,我已经马不停蹄地连续工作了20天。没有休息,每天吃着盒饭,当时特别想念妈妈做的干煸鱼,小时候我们经常下河去捞野生的小鱼,妈妈把鱼煎得黄黄的,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干煸鱼。
我猜想看到这幅画,吃了这么些天盒饭的雷神山医院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回想起家乡的美食,说不定他们跟我一样,暗暗发誓回去要吃遍家乡的美食!后来,我看到去病区的另外一条必经之路上,走廊两边的墙上是空空的,便萌生了画一组漫画的想法。和队长沟通了之后,队长非常支持我。于是,我利用空闲时间,把整条走廊的墙壁都画上了漫画,医护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每次走过,都会驻足观看,有些人还会微微点头,朝我竖起大拇指。
随着更多的人拍照传到网上,很多的媒体来采访我。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劳动者,比起零距离接触病患的医护,我们要好很多很多。在这场疫情当中,很多人都在默默地付出!每次看到告别家人、义无反顾驰援武汉的医护,我一颗男子汉坚硬的心总是被融化了:他们是父母的孩子,孩子的父母,远离家人,身处危险的一线,他们才是真的勇士!3月9日,湖北卫视以“水电工变墙绘师,用画笔讲述爱与希望”为题对我绘画的事迹进行了报道。我脑子回响起父亲那句话:人活着,总要有点用处……
而就在前一天,我三伯因急性脑梗在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得知这个消息,我很难过,三伯在我小时候很心疼我,但凡家里有点好吃的,总是偷偷把我喊过去,如今去世了,我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进到病房里面看见躺在床上的病人,我就想起了去世的三伯,很想上前去抱抱他们……
“没有被禁锢的城,只有离不开的爱,等黑夜翻面之后,一定会迎来新的白昼!”就像写在医院墙面上的这句话,等疫情过去,武汉一定会春暖花开,雷神山的所有病人都会健康出院,迎接新的生活!
3月16日,我收到大姐发来的信息,说之前要18万元彩礼的姑娘想和我见面,我托姐姐回绝了她。在雷神山医院的这些天,我的内心一直被一线的医护人员感动着,以后的日子,他们将会是我精神上的力量,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坎,想想这段日子,我都会努力走过去!
樱花已经开了,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也一定会迎来春暖花开、繁花似锦!疫情结束,我希望能有一位善良的女孩,和我一起去吃着武汉小摊上热气腾腾的热干面!
作者:袁正琴